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肾病专家张征宇:矢志岐黄杏林暖,因病学医药自真

 

  在中医历史上,许多苍生大医之所以名垂千古,与其学医动机密不可分。或对医学有强烈兴趣,或对病痛有切肤之痛。他们从医动机十分纯真、意念非常强烈、态度极其坚决,是故,在面对浩如烟海的医学经典时方能“长耽典籍,若啖蔗饴”,在处置纷繁复杂的疑难病症时才能不觉其苦,反以为乐。进而深究医理、精研医道,以致造诣高深,成就非凡。

唐朝孙思邈,自幼体弱多病,在饱尝疾病之苦和求医之难后立志学医,终成“百代之师”;清朝黄元御,因庸医误药而致一目残疾,遂发愤学医而“妙悟岐黄”;当代朱良春、许润三,亦因幼时多病而学医,发皇古义,融会新知,苦心孤诣,成为让人仰望的国医大师。

张征宇的从医之路,也颇具传奇色彩。她幼遭变故,在绝望之时,幸遇中医圣手力挽狂澜,从此,立志要学那神奇的医术济世活人。 

绝处逢生:缘起罗有明  

1975年9月,正在北京电子管厂幼儿园上学的张征宇意外受伤:颈椎错位导致了高位截瘫。焦急万分的父母带她先去宣武医院,再去301医院,但诊断结论十分一致:最好的结果也是终生瘫痪!面对残酷的现实,母亲并不甘心,她在热心同事的帮助下找到了“双桥老太太”、正骨专家罗有明。

罗有明是当时最有名的中医正骨专家。因治好了邓颖超的腰伤而得到周恩来总理青睐,赐名“罗有名”,徐悲鸿、齐白石都是她的患者。一掌击、一脚踢,借病人之力、用病人之实,在不经意之间用简单的手法治好病人的骨伤是罗有明的独门绝技。

张征宇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:“罗老太太问了病情后,就用手摸我的颈椎,摸着摸着,我突然一阵疼痛,当时就坐起来了!”就这样,被国内顶级医院确诊的“不治之症”,被罗有明轻松化解!那年张征宇6岁。没人知道小征宇当时内心的真实感受,但可以肯定的是,中医的种子已然深深扎根于这颗幼小的心灵。

时至今日,每当想起儿时的遭遇,她总是感慨万千:“我一生都感恩中医,深信中医,没有中医就没有我的今天。”

风雨之后会见彩虹。张征宇坚信,精英从来不是生而优秀,总要在经历了人间的疾苦,才会变得更成熟、更稳重、更坚强。

因病学医醉心杏林春

1988年初夏,正值高考前夕,当张征宇看到北京中医学院(现北京中医药大学)的招考信息后激动不已。两个月后,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梦寐以求的北京中医学院。

因病学中医,张征宇比常人更为勤奋、更懂疾病、也更加刻骨。进入北京中医学院以后,她如饥似渴地埋头学习中医理论基础,焚膏继晷,三更不辍。《黄帝内经》《伤寒论》《金匮要略》《本草纲目》《濒湖脉学》《温病条辨》《医宗金鉴》等,莫不熟读成诵。同时,她利用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跟随毛雨泽、聂惠民、孔光一、刘渡舟、裴永清等多位名医临诊抄方,博采众长,获益良多。

1989年的9月,张征宇得遇恩师赵绍琴。“当时给赵老抄方的学生特别多,光我们班就有八名,再加上赵老的研究生共十余人,诊室挤得满满的……一直等到寒假,赵老才答应带我临床学习”。

赵绍琴是三代御医之后,全国著名中医专家、温病学家,他幼承庭训,家学渊源,后拜御医韩一斋、瞿文楼,再拜北京四大名医之汪逢春,融会贯通,尽得三家真传,是冠绝一时的杏林巨擘。“诊脉、察色、验舌、指证,有条不紊;论病、立法、处方、遣药,一气阿成。”赵绍琴医风古朴,医术精湛,起沉疴、愈顽疾,活人无算。能拜在赵老门下,真乃三生有幸! 

左起:赵绍琴、张征宇,彭建中、杨连柱、王洪图

十年侍诊:矢志岐黄路

1991年,张征宇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:全日制侍诊赵老!她一边到单位办理停薪留职,一边说服阻拦的亲戚朋友。对于一个刚毕业且无收入来源的大学生来说,个中艰辛可以想见!思贵专一,不容浅尝者涉猎;学贵沉潜,不容浮躁者问津。从那一天起,张征宇坚持全日制侍诊,一坚持就是10年,直到赵老去世!

认真、执着、勤学、坚韧的张征宇深深打动了赵老。特别是得知她童年的坎坷经历后,开始手把手的带她临床诊治。从号脉到辨证,从立法到选方、配伍,无不倾囊而授。“赵老见我这般认真,又把师母吴静芳教授(也是京城名医)介绍给我,许我跟诊”。

同时拥有赵老、吴老两位中医大家的悉心指导,她何其有幸!

张征宇勤于著述,医文并茂。参与编写《赵绍琴内科学》《中医古今医案精粹选评》等书,发表《赵绍琴治疗腹泻验案一例》《赵绍琴用升降散治疗月经病的经验》《赵绍琴临床经验简介》《赵绍琴治慢性肾炎的学术经验》《赵绍琴在中医医学史上的贡献》等多篇学术论文。

十年磨一剑,张征宇继承了赵老脉诊精华,脉象一明,治则随之,成为让人信服的脉诊高手;她发展了赵老温病理论,主张病邪在表切忌寒凉滋腻,祛湿健脾定要宣通三焦,清营透热必须宣畅气机;她突破了肾病治疗中“肾无实证”的传统观念,运用疏风胜湿、凉血化瘀法,配合饮食调养和运动锻炼,有效消除尿蛋白、尿潜血,降低血肌酐和尿素氮等;她提倡“病由心生,治病宜先治心”,心病不除,则久病难愈,善于运用中国传统文化理念疏导病人心理,从内部消除病人生病之源,收到了满意的临床效果。

老师指一点,自己悟一片,精思熟虑,勤学苦练,方能更上层楼。三十多年来,张征宇一直精研医典、深耕临床,特别是对疑难重症,每多灼见而应手取效。

 

张征宇与恩师赵绍琴教授在一起

不鸣自名 心正药自真

“她为人热情,耐心细致,跟患者交朋友,处处为我们着想,无论多忙,她总是有求必应,有问必答,医德没得说”,“医术嘛,您看看,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,还用多说吗?”谈起张征宇,肾病康复患者董阿姨两眼放光、啧啧称赞。

侍诊期间,一位海淀区的小患者因低烧40天未退来找赵老诊病。恰逢赵老因感冒临时停诊,孩子父亲焦急万分“孩子烧了40天了,三甲医院都查不出原因,不能再等了,你不是赵老的学生吗,就先给看看吧!”张征宇硬着头皮按照平时赵老理法开了三付药,没想到,病人吃了一付就退烧了!

一付药就治好40天的低烧,赵老知道后非常高兴。后来赵老遇到一些常见病患者就指着张征宇:“这病我小徒弟就可以治”。直至今日,许多赵老当年的老患者还跟着张征宇看诊。

于难病中求验效,于慢病中求速效,张征宇得到越来越多患者的认可。一位肾病患者许阿姨得慢性肾炎40年,由于病情严重,无法正常工作,退休前一直靠国家救济才勉强维持正常生活。许阿姨找到张征宇时,颜面浮肿,脸色灰暗,形体虚胖,腰酸腿肿,心悸嗜睡,疲倦乏力,每走100米路都会气喘吁吁。舌苔白腻、质淡,脉迟虚,重按无力。一派脾肾双亏、阳虚水泛之象。治宜补益脾肾、温阳化水,茯菟丸合真武汤主之。

考虑到患者收入微薄,张征宇尽量选取便宜的中药,力争做到药轻价廉。半年后,奇迹出现:经张征宇精心调治,患病40年的许阿姨完全康复了!后来,许阿姨还担任了酒仙桥地区774厂退休职工登山队的队长……


张征宇与师母吴静芳教授在一起

 

古人医在心,心正药自真。三十年来,医风古朴的张征宇始终谨记恩师教诲,怀仁爱之心,持纯正之意,不偏不倚,一切只为病人着想。她不忘初心,淡泊名利,每当面对康复患者的感谢时,她总说“要感谢就感谢我的恩师吧,是他用毕生经验总结的医术救了你们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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